沈安宁拿的最多的一个晚上,拿了十二万。

       那是皇家一号正火的时候,她被叫去应急,一个外地的大老板开了几箱洋酒,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摞钱,一摞一万。

       大老板只说了一句话“对瓶吹,一瓶一万。”

       沈安宁闭起眼,扬起头,吹了十二瓶。

       那是沈安宁最辉煌的时光,彼时的她,刚刚二十二,却已经在外围圈小有名气。

       四年的外围生活,给沈安宁打磨出了一副七窍玲珑心,她会三门外语,会鉴赏名画,品得出红酒的年份,吃鹅要吃左腿,喝咖啡偏爱蓝山若有似无的酸涩。那时的她,凭着自己的身体,凭着自己的聪明,过上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追求不到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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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十八岁的沈安宁,绝对想不到,四年之后,自己会过上这种生活。

       那时的她,只是一个农村普通家庭的姑娘。

       父母供不起,也不想供她。

       她还有一个弟弟妹妹。

       成绩很好的她便只能退学。

       坐着硬座火车,带着几本大学课本和简单的行李,来到这座城市。

       怀着对城市的兴奋和恐惧,单薄的她,很快就被城市所吞没。

       沈安宁的第一份工作,是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。

       忙,累,被领班骂是常事。

       每天十一点下班,她还必须留下来打扫没人愿意扫的厕所。

       沈安宁唯一的娱乐,便是回到宿舍,打开台灯,读那几本大学课本。

       她心里一直有个愿望,就是能上大学,找个爱她,并且不在乎她家庭的人。带她逃离这种生活。

       沈安宁很好看,所以她在那些做服务员的姑娘们中间,一个朋友也没有。

       每次受到了委屈,她总躲在没人的包厢里,偷偷地哭。

       只有经理对沈安宁好,偷偷塞给沈安宁钱,总对她说一些温暖的话,所以当经理拉着沈安宁进小宾馆的时候,她并没有拒绝,知恩图报这个道理,沈安宁从小就懂得。

       虽然经理的年龄很大,足可以做沈安宁的爸爸。

       一个月后,一个染着黄发的中年女人,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,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沈安宁拖了出去,在她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,她以后花几万块钱才能消除的疤。

       沈安宁被赶出了酒店,经理倒算是有情义,给沈安宁在ktv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,只扫地,不陪喝酒唱歌,一个月三千多块。

       经理给她找了工作之后,便再也没联系过她。

       沈安宁没有哭,她还在努力的自学大学课程,她还想要更好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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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KTV的工作和饭店差不多,唯一不同的是,这里的环境多了灯光和诱惑。

       每天晚上,这里都会有很多女孩子,都年轻,都不丑,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等着客人挑选。

       每到这个时候,沈安宁总会躲在包厢里。

       她很羡慕她们,却总是躲得远远的。

       听一起工作的王姐说,“她们”每次都能拿一两千呢,我比她们要好看多了,如果我去做,我能拿到多少呢?沈安宁这么想着。

       但也仅仅是这么想着,她的心里有一条线,父母的忠言和他人的目光使她不能出卖自己。

       过年了,沈安宁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家里,父母早就做好了年夜饭,她看着不停叹气的父母,看着弟弟妹妹争抢着用火腿肠馅做的饺子,流泪了。

       她当晚就买了回城市的票,回到了那片她深恶痛绝的土地。

       男人有钱就变坏,女孩子变坏了,就会很有钱。

       她开始接活了,从一次九百,到一次两千,到两千五,到三千,等到她一次八千的时候,她把大学课本扔掉了。从一个生涩的服务员,变成了一个熟练的外围女。

       她每月花一半,剩下的钱寄回家里,她成了全家人的骄傲。

       她对家里人所说的职业是模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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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沈安宁今年二十六岁,看起来却像三十五六。

       外围模特的生活摧残着她的美貌,无情地加速着她的衰老。

       她现在在老家,过着平淡悠闲的生活

       拿着昔年生活攒下的积蓄,盖了楼房,开了一家小餐馆。

       与她同时的姐妹,有的染上毒瘾,生不如死。有的做了小三,每天看脸色生活。有的没了音讯,下落不明。

       沈安宁过的,还算不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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